中國經濟已經進入新階段

　　2014年(nian)，中國經(jing)濟(ji)(ji)表(biao)現的一個鮮明特點(dian)就是下行(xing)(xing)壓力(li)加(jia)大。一季度GDP增長(chang)率延(yan)續(xu)了(le)上年(nian)的下行(xing)(xing)態(tai)勢(shi)，二季度雖略有反彈，但三季度又(you)開(kai)(kai)(kai)始下行(xing)(xing)。預計(ji)四季度將維持著這一狀(zhuang)況。全年(nian)經(jing)濟(ji)(ji)增長(chang)率為7.4%。如(ru)果將時間延(yan)伸了(le)看(kan)，自2010年(nian)第二季度開(kai)(kai)(kai)始，中國經(jing)濟(ji)(ji)就開(kai)(kai)(kai)始下行(xing)(xing)，至今已(yi)經(jing)延(yan)續(xu)了(le)18個季度，已(yi)超(chao)過(guo)以(yi)往任何(he)一個經(jing)濟(ji)(ji)周期的變動。與此相(xiang)對應，PPI也連續(xu)負(fu)增長(chang)達34個月，也已(yi)打破紀錄，并且看(kan)來在短期內難以(yi)持正。表(biao)明經(jing)濟(ji)(ji)下行(xing)(xing)壓力(li)仍然存在，而(er)且有可能(neng)進(jin)一步加(jia)重。

　　一、中國經濟為什么下行

　　這輪中國經濟下行不僅僅是周期性因素，而且有結構因素，從而呈現趨勢性變化 。如果和改(gai)革開放35年以來的(de)經濟(ji)(ji)增長相對照，可(ke)以明顯(xian)看到，趨勢(shi)性變化是由(you)下列經濟(ji)(ji)增長條件的(de)深刻變動引起(qi)的(de)。

　　第一，改革開放，特別是上世紀90年代以來，中國一如其他亞洲國家，搭上了經濟全球化的快車，走上了出口導向的工業化發展道路。進出口總額一度占GDP的67%左右，為大國所罕見。2007年，經常項目順差曾達到GDP的10.7%的歷史頂點。但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表明，主要發達經濟體負債消費的模式難以為繼，經濟將長期處于“去杠桿化”的狀態之中。與此相對應，經濟增長乏力，并時時伴隨衰退之憂，成為新常態。受此拖累，新興經濟體也普遍放緩了增長步伐，并伴隨著金融風險的擴大。世界經濟低迷造成外需萎縮，嚴重影響著中國經濟的現實表現。事實上，2014年以來，中小企業的困境，表面上看是“融資難、融資貴”，但本質上是這幾年出口訂單少，尤其是長單少所致。本以為訂單少是暫時現象，為維持生產暫時借入一些高成本資金，但是由于世界經濟長期低迷，出口訂單難有增長，致使債務沉重化。這表明，傳統的出口導向型經濟增長方式不僅不可持續，而且現實也難以維持，從而必須轉向內需擴大 。

　　第二，長期以來，中國是有鮮明二元經濟特征的發展中國家，呈現出農村剩余勞動無限供給的經濟增長模式。從上世紀90年代初，受工業部門有較高的勞動生產率從而能提供較高工資的吸引，大量農村勞動力開始流向沿海異地打工。由于農民工眾多，勞動力市場競爭激烈，農民工平均工資多年不漲，增加收入主要靠加班。廉價的勞動力構成中國制造業的低水平競爭優勢，中國也因此而成為世界的“工廠”。但是，隨著工業的發展、農村勞動力的大規模轉移，劉易斯拐點開始顯現。目前超過50%的45歲以下的農村青壯勞動力已不再務農，其中25歲以下的農村勞動力70%以上已經離開農村務工。這使農民工工資開始普遍上漲。最低工資的普遍上漲，表明靠廉價勞動力移入的低成本制造的競爭優勢正受到挑戰。經濟增長需要轉向技術進步、轉向勞動力生產率的提高 。

　　第三，中國人口結構正在老齡化，人口紅利逐步消失 。從2011年開始，新進入市場的勞動力呈下降之勢。2012年下降345萬人，2013年下降242萬人。自此，中國勞動力開始出現絕對減少。一方面，這意味著工資上升將成為普遍現象，今后的經濟增長需要更依賴于技術進步帶來的勞動生產率提高 ;另一方面，人口老齡化也意味著撫養比上升，儲蓄率也將開始歷史性下降 。而儲蓄是投資的來源，長期以來，中國經濟增長是靠投資驅動的，在金融危機前，出口的擴張帶動了民間投資的高漲。金融危機后，為了保增長，政府投資取代民間投資成為主力。隨著儲蓄乏力，進而儲蓄率的下降，投資驅動型經濟增長將難以為繼 。事實上，2014年9月以來，銀行業存款無論增長率還是絕對額都開始下降，除居民風險偏好改變的因素外，不能不視為儲蓄率下降現象出現的信號。這表明，經濟增長的動力機制正在轉換，由投資驅動轉向消費驅動 。

　　第四，長期以來，中國經濟增長是資源能源耗費型的、環境不友好型的，伴隨著土地資源、礦產資源、水資源及生態資源的消耗，這一增長方式的不可持續性已暴露無遺。這表明傳統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已難以為繼，必須改弦更張 。

　　二、中國經濟會硬著陸嗎

　　長期(qi)以來，中國經濟(ji)是投(tou)資(zi)驅動(dong)型的。在(zai)2008年金融危機(ji)前，由于出口的旺盛帶動(dong)民間投(tou)資(zi)的高(gao)漲;在(zai)金融危機(ji)后，因出口不振，政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尤其(qi)(qi)是地(di)(di)方(fang)政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，接替了民間，通過巨額負債，大規(gui)模投(tou)資(zi)基礎設施，成為新的投(tou)資(zi)主體。政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尤其(qi)(qi)是地(di)(di)方(fang)政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深度介(jie)入(ru)投(tou)資(zi)不可持續(xu)，同時又(you)帶來諸(zhu)如權錢交(jiao)易、腐敗等(deng)弊端，必須改(gai)革。

　　順應(ying)歷(li)史潮流，回應(ying)社會關切(qie)，十八屆三中全會做出了深化改(gai)(gai)革的(de)(de)歷(li)史性(xing)決(jue)定(ding)。在(zai)經濟領(ling)域最為重要的(de)(de)舉目之(zhi)綱，就(jiu)(jiu)是在(zai)政府與(yu)(yu)市場(chang)的(de)(de)競(jing)爭中“市場(chang)起決(jue)定(ding)性(xing)作用”。由此(ci)，政府尤其地方政府的(de)(de)行(xing)為都開始發(fa)生(sheng)改(gai)(gai)變(bian)(bian)，其投(tou)資(zi)(zi)意(yi)識和投(tou)資(zi)(zi)能力都開始受到抑制。與(yu)(yu)此(ci)相對應(ying)，投(tou)資(zi)(zi)增速開始顯著下降，由固(gu)定(ding)資(zi)(zi)產投(tou)資(zi)(zi)周期(qi)決(jue)定(ding)的(de)(de)經濟周期(qi)因此(ci)也就(jiu)(jiu)出現了變(bian)(bian)化，下行(xing)階段延長并深化。

　　由于投資增(zeng)速下行，經濟增(zeng)長(chang)開始明顯下行。人(ren)們擔心如(ru)此快(kuai)速的下行會(hui)不會(hui)導致(zhi)經濟“硬著陸”?

　　所謂硬著陸，一方面，因經濟快速下行導致失業問題嚴重化，另一方面，由于近幾年投資主要由負債構成，投資下滑，會使現金流緊張化，從而引發債務違約風險，進而招致經濟的進一步困難。由此，失業嚴重，債務違約成為衡量硬著陸的關鍵變量 。坦(tan)率地(di)說，這一擔心是(shi)有道理(li)的(de)。但是(shi)中國經濟硬著(zhu)陸的(de)概率很小，理(li)由如下：

　　在就業方面，中國經濟結構正在發生快速改變 。在(zai)“十一(yi)(yi)五”期間，中(zhong)國(guo)還(huan)為服(fu)務業發展(zhan)不快(kuai)而發愁。在(zai)“十一(yi)(yi)五”規劃的22項(xiang)指標中(zhong)，唯有涉及(ji)服(fu)務業的三(san)項(xiang)指標未(wei)完成(cheng)計劃。它(ta)們分別是服(fu)務業增(zeng)(zeng)加值(zhi)、服(fu)務業就(jiu)業的比(bi)重和研究發展(zhan)經費占GDP的比(bi)重。但(dan)是到2013年(nian)，中(zhong)國(guo)服(fu)務業已成(cheng)為第一(yi)(yi)大產業部門，2014年(nian)仍(reng)保(bao)持著領先增(zeng)(zeng)長態勢。由于服(fu)務業就(jiu)業彈性高于制造(zao)業，使其(qi)創(chuang)造(zao)的新(xin)就(jiu)業崗位快(kuai)速(su)擴展(zhan)。據初步(bu)統計，2008年(nian)，GDP每(mei)新(xin)增(zeng)(zeng)長1個(ge)(ge)百分點，就(jiu)帶來120萬個(ge)(ge)新(xin)就(jiu)業機會(hui)。但(dan)到2013年(nian)，GDP增(zeng)(zeng)速(su)雖只有7.7%，但(dan)新(xin)創(chuang)造(zao)就(jiu)業機會(hui)1310萬個(ge)(ge)，平均每(mei)個(ge)(ge)點新(xin)增(zeng)(zeng)機會(hui)180萬個(ge)(ge)—190萬個(ge)(ge)。2014年(nian)，計劃新(xin)增(zeng)(zeng)就(jiu)業機會(hui)1000萬個(ge)(ge)，如此(ci)(ci)看來，GDP增(zeng)(zeng)速(su)超過6%就(jiu)可完成(cheng)。事(shi)實也(ye)是如此(ci)(ci)，2014年(nian)9月已實現新(xin)增(zeng)(zeng)就(jiu)業1000萬個(ge)(ge)。再考慮到中(zhong)國(guo)人口老齡化，新(xin)進入市(shi)場(chang)勞(lao)動力正呈逐年(nian)下降之勢，而未(wei)來中(zhong)國(guo)經濟增(zeng)(zeng)長6%—7%還(huan)是大概率事(shi)件(jian)，因(yin)此(ci)(ci)就(jiu)業不會(hui)出大問題(ti)。從這個(ge)(ge)意義上講，中(zhong)國(guo)經濟不會(hui)硬(ying)著陸(lu)。

　　在債務方面，這固然是新的風險點，并集中體現為三個問題：銀行壞賬增加、影子銀行違約和地方政府債務可持續。而三者又高度與當前房地產形勢相關聯，不容忽視。然而硬著陸的概率依然不大 。

　　首先(xian)，雖然銀(yin)行(xing)(xing)壞(huai)賬(zhang)在(zai)(zai)(zai)(zai)上(shang)(shang)升中，目前已達1.08%，并不(bu)排除(chu)進(jin)一步上(shang)(shang)升的(de)(de)可(ke)能性(xing)。但(dan)是由(you)于中國銀(yin)行(xing)(xing)業提(ti)(ti)前采取了《巴塞爾協議(yi)Ⅲ》的(de)(de)監管標準，并且將撥貸比(bi)提(ti)(ti)高到2.5%，這意味著壞(huai)賬(zhang)比(bi)例在(zai)(zai)(zai)(zai)一個時(shi)點(dian)上(shang)(shang)不(bu)超過(guo)2.5%，銀(yin)行(xing)(xing)的(de)(de)利潤(run)仍然可(ke)期。如果加上(shang)(shang)利潤(run)，則(ze)壞(huai)賬(zhang)比(bi)例不(bu)超過(guo)3%，銀(yin)行(xing)(xing)的(de)(de)資產不(bu)受傷害。而在(zai)(zai)(zai)(zai)目前的(de)(de)經濟形勢(shi)下(xia)，超過(guo)3%的(de)(de)壞(huai)賬(zhang)比(bi)例是小(xiao)概率事件(jian)。與(yu)此同時(shi)，盡管房(fang)(fang)地產貸款占銀(yin)行(xing)(xing)貸款的(de)(de)22%左右，但(dan)其(qi)中18%是按揭貸款，其(qi)支付比(bi)例一般在(zai)(zai)(zai)(zai)20%—40%左右。這意味著房(fang)(fang)價(jia)整(zheng)體(ti)不(bu)下(xia)跌20%—40%，則(ze)不(bu)會出現(xian)大面積斷(duan)(duan)供(gong)現(xian)象。并且由(you)于過(guo)去(qu)5年中，中國的(de)(de)房(fang)(fang)價(jia)幾乎翻(fan)了一番，即使房(fang)(fang)價(jia)下(xia)跌20%—40%，銀(yin)行(xing)(xing)也有較(jiao)大的(de)(de)“止損保障”。盡管不(bu)排除(chu)個別地區、個別樓盤出現(xian)房(fang)(fang)價(jia)下(xia)降并引(yin)發斷(duan)(duan)供(gong)，但(dan)就(jiu)整(zheng)體(ti)房(fang)(fang)地產市場，房(fang)(fang)價(jia)下(xia)跌20%—40%仍是小(xiao)概率事件(jian)，從而不(bu)會有銀(yin)行(xing)(xing)業的(de)(de)系統性(xing)金融風險。

　　其次，所謂“影(ying)子(zi)銀行”是指不受(shou)監(jian)管或少受(shou)監(jian)管的(de)(de)(de)資產(chan)(chan)負債(zhai)業務，并集中于房(fang)地產(chan)(chan)開(kai)發的(de)(de)(de)信托資金安排上。隨(sui)著2014年(nian)年(nian)初(chu)國(guo)辦107文件(jian)的(de)(de)(de)出(chu)臺(tai)，影(ying)子(zi)銀行業務回到資產(chan)(chan)負債(zhai)表的(de)(de)(de)速度不斷(duan)加(jia)快，而年(nian)中銀行資產(chan)(chan)證券化的(de)(de)(de)步(bu)伐也開(kai)始提速。只(zhi)要短期(qi)不出(chu)現因(yin)房(fang)地產(chan)(chan)市場(chang)崩潰而大面積違約現象，風險便正在緩解(jie)中。而目前的(de)(de)(de)房(fang)地產(chan)(chan)狀況表明，盡管市場(chang)形勢逆轉，但(dan)尚不會(hui)出(chu)現崩潰局面。

　　最后，地方政府債務盡管上升很快，但風險仍然可控 。根據有(you)三點：一是中(zhong)(zhong)央和地(di)(di)方的(de)債務(wu)(wu)規模占GDP的(de)比例為40%左右，低于國際通(tong)行(xing)的(de)60%的(de)債務(wu)(wu)率(lv)標準;二是地(di)(di)方政府債務(wu)(wu)主(zhu)要是或有(you)負債，集中(zhong)(zhong)體(ti)(ti)現為地(di)(di)方融資平臺的(de)投(tou)資項(xiang)目(mu)(mu)上，而這些項(xiang)目(mu)(mu)是實物(wu)資產(chan)，從(cong)而使(shi)相對可靠的(de)質押(ya)品，可通(tong)過轉(zhuan)(zhuan)買、重組進行(xing)債務(wu)(wu)安排;三是中(zhong)(zhong)國的(de)單一制(zhi)政體(ti)(ti)使(shi)地(di)(di)方政府有(you)能力通(tong)過騰挪(nuo)、轉(zhuan)(zhuan)換等(deng)各(ge)種手段(duan)從(cong)容處理。

　　中國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債(zhai)(zhai)(zhai)務(wu)的(de)(de)(de)潛在風(feng)(feng)險主(zhu)要體現在兩個方(fang)(fang)面：其一(yi)(yi)，期(qi)(qi)限(xian)(xian)(xian)錯(cuo)配。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負債(zhai)(zhai)(zhai)期(qi)(qi)限(xian)(xian)(xian)一(yi)(yi)般(ban)較短，而對(dui)(dui)應的(de)(de)(de)基礎設(she)施投(tou)資(zi)(zi)(zi)項(xiang)(xiang)目(mu)(mu)(mu)則完(wan)成時間遠(yuan)長于(yu)負債(zhai)(zhai)(zhai)期(qi)(qi)限(xian)(xian)(xian);其二，有不少項(xiang)(xiang)目(mu)(mu)(mu)是有公益(yi)性，難以產生足夠的(de)(de)(de)現金(jin)流，償(chang)債(zhai)(zhai)(zhai)來源(yuan)短絀，更何(he)況逐年(nian)還需投(tou)入(ru)資(zi)(zi)(zi)財(cai)對(dui)(dui)這些(xie)設(she)施進行維(wei)護(hu)，構成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收支的(de)(de)(de)“硬缺口”。近(jin)年(nian)來，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債(zhai)(zhai)(zhai)務(wu)的(de)(de)(de)潛在風(feng)(feng)險已引發各(ge)方(fang)(fang)充分的(de)(de)(de)重(zhong)(zhong)視。由于(yu)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債(zhai)(zhai)(zhai)務(wu)主(zhu)要是集中于(yu)或有負債(zhai)(zhai)(zhai)的(de)(de)(de)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融資(zi)(zi)(zi)平臺(tai)上(shang)(shang)，主(zhu)要風(feng)(feng)險是期(qi)(qi)限(xian)(xian)(xian)錯(cuo)配，一(yi)(yi)旦將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融資(zi)(zi)(zi)平臺(tai)進行公司化改(gai)造，剝離出(chu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財(cai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，并在項(xiang)(xiang)目(mu)(mu)(mu)基礎上(shang)(shang)分門別類，采(cai)(cai)用PPP的(de)(de)(de)方(fang)(fang)式逐個加以重(zhong)(zhong)組，將有利(li)于(yu)緩解(jie)風(feng)(feng)險。事實(shi)上(shang)(shang)，2014年(nian)以來，為防止債(zhai)(zhai)(zhai)務(wu)形(xing)勢惡化，采(cai)(cai)取了四種(zhong)方(fang)(fang)法：一(yi)(yi)是“截源(yuan)”，嚴(yan)格限(xian)(xian)(xian)制諸如樓堂館所等無現金(jin)流的(de)(de)(de)基礎設(she)施建(jian)設(she);二是“替代(dai)”，鼓勵(li)各(ge)地(di)(di)(di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通過拓寬融資(zi)(zi)(zi)渠道對(dui)(dui)期(qi)(qi)限(xian)(xian)(xian)短或成本高的(de)(de)(de)債(zhai)(zhai)(zhai)務(wu)進行替代(dai);三是“重(zhong)(zhong)組”，在對(dui)(dui)融資(zi)(zi)(zi)平臺(tai)公司化改(gai)造的(de)(de)(de)基礎上(shang)(shang)，提倡并支持采(cai)(cai)用諸如PPP的(de)(de)(de)方(fang)(fang)式對(dui)(dui)項(xiang)(xiang)目(mu)(mu)(mu)進行重(zhong)(zhong)新安(an)排(pai);四是善(shan)于(yu)改(gai)革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的(de)(de)(de)支出(chu)責任，厘清中央與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支出(chu)范(fan)圍和邊界，建(jian)立各(ge)級(ji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的(de)(de)(de)資(zi)(zi)(zi)產負債(zhai)(zhai)(zhai)表，并在此基礎上(shang)(shang)，允許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政(zheng)(zheng)(zheng)(zheng)府(fu)(fu)量力(li)而行發行地(di)(di)(di)方(fang)(fang)債(zhai)(zhai)(zhai)。

　　由上，只要不出現大的經濟形勢，尤其是房地產形勢的惡化，假以時日，地方政府債務風險會逐步化解，并由此決定不會出現硬著陸 。

　　三、中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前景何在

　　盡管中國(guo)經(jing)濟(ji)下行不會導(dao)致(zhi)失(shi)業問題(ti)嚴(yan)重化(hua)，但下行畢竟帶來了債務風(feng)險。為防(fang)范系統性和區域性金(jin)融(rong)風(feng)險，穩增(zeng)長就十分必要(yao)。中國(guo)經(jing)濟(ji)可持續(xu)增(zeng)長的前景何在?答案是中國(guo)經(jing)濟(ji)結(jie)構(gou)正在快速出現令人鼓舞的結(jie)構(gou)轉變(bian)，正在長出可持續(xu)發展的“嫩芽”。

　　如(ru)(ru)果將“十(shi)一五”和“十(shi)二(er)五”期間的經(jing)濟結構(gou)做一對比，可以明顯(xian)看(kan)到，經(jing)濟變化(hua)所(suo)表(biao)現出的深遠意義。如(ru)(ru)前所(suo)述，“十(shi)一五”期間的22項(xiang)措施中，有(you)3項(xiang)涉及服務(wu)業(ye)的指標沒有(you)完成(cheng)。它(ta)凸顯(xian)出當時(shi)的中國(guo)經(jing)濟結構(gou)是(shi)(shi)以制造業(ye)為主的。于(yu)是(shi)(shi)經(jing)濟結構(gou)調(diao)整方向自(zi)然成(cheng)為：一二(er)三產(chan)業(ye)全面發(fa)展(zhan)，重(zhong)點是(shi)(shi)發(fa)展(zhan)服務(wu)業(ye);內(nei)(nei)外需(xu)(xu)共同提高，重(zhong)點是(shi)(shi)擴大內(nei)(nei)需(xu)(xu)，核心(xin)是(shi)(shi)擴大消費(fei)，途(tu)經(jing)是(shi)(shi)增加居民收入(ru)。

　　過去5年間，上述結構轉變進展迅速 ，表現在：第一，服務業增加值增速一直超過制造業 ，到2013年，服務業終成為第一大產業部門，并且繼續保持領先增長。與此相關，包括醫療、教育、金融、物流、互聯網蓬勃發展，蔚然成勢。第二，居民收入與GDP增長率基本保持同步，而農民收入增長快于GDP的增長，達兩位數 。與此相對應，消費已成為GDP的主要貢獻力量。目前盡管產能過剩，但與居民消費，尤其是農村居民消費相關的產業，如通訊器材、汽車、冰箱、彩電、洗衣機等耐用消費品并未出現明顯的產能過剩。第三，研究與發展經費投入保持持續增長態勢 ，2013年首次達到“十一五”規劃占GDP2%的要求。而投入的主體是企業，占總投入的78%。這表明以創新為代表的技術進步在加速中，從而給經濟帶來動力。第四，東中部經濟差距明顯縮小，中西部經濟增速明顯高于東部 。新(xin)興產業開始在中西(xi)部(bu)興起，這也為“絲綢之路經濟帶”和“海上絲綢之路”的建立提供(gong)了經濟基礎。

　　在經濟結構快速變化前提下，目前以微調、預調為特點的穩增長的政策是有意義的 。因為它是(shi)在(zai)給正(zheng)在(zai)成長的(de)(de)(de)“嫩(nen)芽(ya)”產業提供適宜的(de)(de)(de)溫度，避(bi)免經濟大幅波動(dong)帶來的(de)(de)(de)暴(bao)冷暴(bao)熱(re)。一旦這(zhe)些“嫩(nen)芽(ya)”成長為參天大樹，中(zhong)國(guo)將在(zai)一個新(xin)的(de)(de)(de)臺階上領(ling)跑，并持續發展。中(zhong)國(guo)經濟正(zheng)處于(yu)從舊常態向新(xin)常態的(de)(de)(de)過(guo)渡(du)之(zhi)中(zhong)，正(zheng)在(zai)邁向新(xin)的(de)(de)(de)階段，這(zhe)就是(shi)2014年宏觀經濟運行給我們的(de)(de)(de)啟示。

　　(作(zuo)者系中國銀(yin)行(xing)首席經濟學(xue)家)